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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东方文学图像”系列讲座及“东方大文学”学术工作坊活动顺利举办

2020年10月21日至27日,南京大学文学院赵宪章教授应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北京大学东方文学研究中心和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的盛情邀请,作为中心短期驻所研究员莅临燕园,为北大师生奉献了三场精彩的学术活动,分别是“东方文学图像系列讲座”第十九讲和第二十讲,以及“东方大文学”学术工作坊第八次会议。此次系列活动由北京大学东方文学研究中心、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南亚系共同主办,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古代东方文学插图本史料集成及其研究”课题组负责承办。赵宪章教授是国内文学与图像关系研究的开拓者,在语图关系的理论研究方面有着深厚的造诣。在一周的时间内,他与北大师生及课题组成员亲切交流,大家就文学与图像的众多问题展开了热烈地讨论。

 

赵宪章教授第一场讲座“语图符号的指称——不同与趋同”

 

10月22日下午,赵宪章教授首先带来了第一场讲座“语图符号的指称——不同与趋同”。本次讲座由北京大学东方文学研究中心暨南亚系主任陈明教授主持,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李凇教授进行评议。赵教授在此次讲座中着重分析和讨论了语言符号与图像符号的指称及其关系。在他看来,语言符号和图像符号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主要的两种表意符号,其指称涉及到各自本体的问题。语言符号是实指符号,但图像符号是虚指符号,这是由其本质决定的,而本体上的不同归根到底是因为两种符号的生成机制有巨大的差异。图像的生成遵循“相似性”原则,其基础是图像与“原型”的相似,因此图像不能自由而精确地意指世界。相似性原则也决定了图像的隐喻本质。与图像不同的是,文字作为语言的代码,它演变形成的过程就是摆脱图像表意局限的过程。因此,隐喻对于语言来说只是一种手段,不影响其精确描述对象的功能。赵教授认为,语言符号的指称为实指,而图像符号的指称为虚指。但另一方面,语言符号有时候也进行虚指,图像符号有时也进行实指,即所谓“趋同”。语图符号的实指和虚指并行不悖,而语言实指和语象虚指的交互变体成就了文学。赵教授强调,图像的隐喻本质导致了图像的虚指性,那么语言的隐喻就意味着语言由实指符号变身为虚指符号,这是由“象”引发的。语言符号的“任意性”趋近了图像的“相似性”,于是实指的语言符号因为被隐喻地使用而变身为“语象虚指”。“语象虚指”源自字面义与“语象义”的分离,语言符号脱离实指轨道而滑向虚指空间——由“语象”所图绘的虚拟世界,而这个世界就是文学的世界。语言一旦建构了文学世界,也就由“实指”变为“虚指”,这便是语言符号向图像符号的趋同。图像向语言的“实指性”趋同,则主要表现为写实图像、照片等。

李凇教授从艺术史的角度出发对本次讲座进行了点评。他认为,赵宪章教授利用“实指”和“虚指”的概念,先明确语言和图像“各有身份”,再提出二者的“身份”互有转化的情况,从文艺理论入手,带有鲜明的哲学思辨性。对于着重讨论声音-图像-字形三者间关系的学者而言,在探讨图像中文字和声音的转化、以及图像对声音和文字的借用时,赵宪章教授的理论有可借鉴之处。

 

赵宪章教授与“古代东方文学插图本史料辑成及其研究”课题组师生合影

 

10月24日下午,在“古代东方文学的文本、图像与叙事”学术工作坊中,赵宪章教授听取了陈明教授有关“古代东方文学插图本史料辑成及其研究”课题项目的进展汇报。陈明老师指出,课题组自2016年底立项以来,已举办了六次学术研讨活动、十九场系列讲座、七次读书班活动以及三届“文学与图像”学术论坛。课题组出版了《文学与图像》(第7卷)一卷,另有第四届“文学与图像”学术论坛以及《文学与图像》(第8卷)一书正在筹备与编辑中。此外,已有26篇论文公开发表,14篇论文待刊。课题组的《古代东方美术理论选粹》丛书(共8册)也获得了本年度国家出版基金资助,即将于2021年由广东教育出版社出版。另外一套丛书《古代东方文学插图本叙录》的大部分工作业已完成,下一步将着手进行文学图像的个案研究。在以上工作的基础上,课题组还计划选编一册《东方古代文学插图本集萃》、结集出版《古代东方文学插图本研究论集》,并编写一部《古代东方文学图像学概论》,为东方文学图像研究奠定基础。赵宪章教授高度肯定了课题组所取得的丰硕成果,认为本课题的研究涉及到了理论探讨、个案研究以及相应的基础性工作,如叙录、教材的编写等,内容非常全面且丰富,如果能如期按计划完成,不仅能推动北京大学东方文学研究中心进入新的发展阶段,而且也能为中国的文学与图像研究提供参照。此外,赵宪章教授还鼓励大家在文学与图像这一领域内“咬定青山不放松”、坚持在一个方向上持续地研究下去,在较小的着力点内追求深度与高度,争取创造出有价值的研究成果。本次活动的主体是课题组成员与赵教授在文本与图像方面的问题切磋。大家向赵教授请教了研究时所面临的困惑,赵宪章教授一一做出了细致而详尽的解答,并与参会人员分享了宝贵的治学经验。课题组成员纷纷表示此次学术工作坊的交流活动使他们获益良多,得到了极大的帮助和鼓舞。

10月27日下午,赵宪章教授以“文学书像论——语言艺术与书写艺术的图像关系”为题进行了讲座,这也是赵教授此次北京之行的最后一场活动。赵宪章教授围绕“书像”概念的提出和意义;语象•字像•书像;以及书像之书意及其文意如影三个部分展开。赵教授指出,文学是语言的艺术,也可以延异为书写的艺术,“语象”“字像”和“书像”串联起两种艺术的图像关系,基于这种关系的理论批评即是“文学书像论”。当面对文学写本时,关注字像还是关注书像决定了它可能被视为语言艺术还是图像艺术。就这一点而言,“实用-艺术”二分法并不能有效回应“书写何以成为艺术”这一问题。此外,语象延异为字像,字像被存储在了记忆中,书写则使语言成为了可见的。被书写的字像就是书像,被欣赏的书像就是艺术。语象、字像和书像是异质同构,前者依次孕育后者并隐匿在了后者的肉身中,由此奠定了“文学书像论”的学理基础。而语象作为书像的母体,决定了后者表现前者之可能,具体显现为书像“图说”文意而生成书意,于是出现了书意和文意的唱和。赵教授认为,“文学书像”既是传统文学图像的典型样式之一,也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文学图像,这主要是因为书像与语象、字象的直接联通,以及书意和语义、字义的错彩交融。在这一意义上,如果说绘画等图像是“存在的薄皮”,那么书像则是“存在的家园”,堪称“中国美术之冠”。赵老师殷切地希望,学者们能够共同重新认识、重新定义语图关系的新模态,如此将有助于学界引进新知和现代理性,遏制中国书论在经验层面的长期滑行。

 

赵宪章教授第二次讲座“文学书像论”

 

李凇教授在评议时充分肯定了赵宪章教授把书法分成语像、书像和字像,并用图像(image)把它们组合起来的思路。同时他也认为,观赏者的眼光对于判断书法是否之为艺术产生了关键性的影响。李教授就讲座中所涉及的梵高之鞋与台阁体文字两个具体事例提出了一些不同的看法。他认为,梵高之鞋到底算不算艺术品的问题,放在不同历史时期的艺术观念中,会有不同的答案。尤其是在现代艺术中,艺术的特征已经被消解,物品本身就可以被视作艺术。因此,这一例子无法充分地证明赵教授的观点。此外,李凇教授指出,台阁体产生于明初特殊的时代背景之下,它的目的在于通过书写统一文体的方式,从而选拔人才。这样一种考核方式有意地抑制了书写者个性的加入,并且需要书写者有很强的功底,因此不能将台阁体看作一个简单的、低级的书法,这样一种观点并不符合历史的实际。他建议赵教授对此案例的分析可以再进一步加以考虑。

赵宪章教授肯定了李凇教授和其他与会者提出的建议。他也强调,文学书像论是一个全新的理论领域,在中国固有的知识体系和方法论中并不存在,故而自己不得不从西方的理论概念中进行借鉴,以期尽快地与国际理论界相接轨,从而把中国的文学书像论传播出去。赵宪章教授认为,文学书像论是一个丰富的宝库,值得大家共同参与,共同挖掘。

陈明教授对赵宪章教授的三场活动进行了总结。他指出,赵宪章教授的研究,是三年理论思考的最新成果,开拓了文学图像研究的新领域,具有非常重要的学术意义。文学书像论如果可以顺利地确立,那么对于今后研究日本绘卷以及阿拉伯书法与文学的关系能够提供重要的理论借鉴,将进一步加快东方文学图像研究的前进步伐。陈明教授建议课题组成员和青年学生从赵教授的研究中吸取宝贵经验,加强理论学习和研究,学习赵教授“化用西方学术理论,激化中国学术资源”的理念与方法,进一步以提升自己的研究水平,拓宽自己的研究思路。最后,他代表东方文学研究中心以及“古代东方文学插图本史料集成及其研究”课题组向赵宪章教授致以诚挚的敬意和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