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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非诗人拉迪夫

 

 

唐孟生

 

(北京大学东方文学研究中心)

 

 

    11世纪初,信奉伊斯兰教的突厥人入侵印度并建立政权,穆斯林统治者和伊斯兰教正统派通过武力强行传播伊斯兰教;而随着穆斯林入侵者进入印度的大批苏非们则不同,他们在民间通过和和平形式传播伊斯兰教。这些苏非大师们在传播伊斯兰教教义和苏非派神秘主义思想的过程中,创作出了大量的诗歌。后人研究中世纪印度文学,对一批苏非诗人及其作品给了很高的评价。信德的著名苏非诗人拉迪夫就是他们中最杰出的一位代表。本文在简要介绍拉迪夫生平的基础上,重点探讨拉迪夫的神爱哲理;拉迪夫与信德语言、文学;拉迪夫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一、关于拉迪夫

 

拉迪夫,全名沙·阿卜杜尔·拉迪夫·布塔依,著名的信德苏非诗人。其生平鲜为人知,从现有的资料推算,他生于1689年,死于1752年。拉迪夫祖上是15世纪初从赫拉特(现阿富汗境内)迁徙至印度哈维利的,其父赛义德·哈比布在拉迪夫出生不久又携家室来到高特里。拉迪夫少时就被父亲送入伊斯兰教学校,接受伊斯兰教传统教育。在巴基斯坦民间,也有传说拉迪夫从未进过学堂,是一位文盲诗人,写诗是他的天赋。但是,只要认真赏读拉迪夫的诗歌,从他对诗歌韵律的精通,比喻隐喻的恰当运用等,很难将其与一个不识字的人联系在一起。

拉迪夫的父亲赛义德·哈比布在高特里有一知己,是当地有名财主。由于赛义德·哈比布略懂医术,财主家里有人病了,一般都请赛义德·哈比布去医治。有一天,财主的女儿病了,照样派人请赛义德到家为女儿治病。当天赛义德的身体也略有不适,于是让拉迪夫替他去看看病人。谁可知这一去,拉迪夫和财主的女儿就相爱上了。财主发现后,非常气愤,警告拉迪夫及其家人,赛义德也试图阻止他们相爱,但无济于事。无奈之下,赛义德举家离开了高特里。

这件事对拉迪夫的打击很大,使他的感情受到极大伤害。从此,他离家开始苦行云游,在深山丛林中苦行了一年之久,最终来到信德的塔塔。在这里他遇上了苏非大师迈赫杜姆。在大师的指点教化下,他的心情逐渐平和下来,又回到家中。时隔不久,财主家遭抢杀,财主家的男人全被杀害,只剩下一个小男孩和女人们。拉迪夫的父亲赛义德·哈比布主动帮助遭枪杀而破落的财主家,结果他们同意把女儿瑟伊达嫁给拉迪夫。完婚后,拉迪夫离开高特里,选择距离高特里10多里的布塔住了下来。后来,拉迪夫的父亲携全家也来到布塔。又过了几年,拉迪夫朝觐,徒步到了伊斯兰教什叶派圣地卡尔巴拉和纳杰夫[1]。朝觐后,他又原路返回布塔。

拉迪夫所处的年代,信德乃至整个印度次大陆动荡不安。奥朗则布死后(公元1707年),莫卧儿王朝已名存实亡,失去了对各省的控制,各地起义不断,纷纷要求独立。当时信德北部地区最大的封建主名叫雅尔·穆罕默德·古尔胡拉,他的儿子奴尔·穆罕默德·古尔胡拉做过塔塔和休斯坦的省督,因此,当时信德的南北两地都在其家族控制之下。1739年,伊朗国王纳迪尔·沙·杜拉尼攻打信德,奴尔·穆罕默德·古尔胡拉率兵抵抗。达旺之战,奴尔·穆罕默德·古尔胡拉不但惨败,其三个儿子还被作为人质带到了伊朗。1747年,纳迪尔·沙被害,这时他的三个儿子才返回信德,奴尔·穆罕默德·古尔胡拉从此也停止了给伊朗的进贡。1754年,奴尔·穆罕默德·古尔胡拉去世后,他的三个儿子为继承权大动干戈,1758年,乌拉姆·沙·古尔胡拉获胜,统治信德到1771年。

从上述历史背景可以看出,拉迪夫生活的年代是一个动荡不安,战争四起的年代,但从拉迪夫的诗歌中看不出当时信德的政治格局与战争场面。了解印度古代历史,也许不会感到奇怪。因为,印度中世纪的战争主要是发生在王公贵族之间的权力之争,受影响的主要是那些军队交战或军队途径的城镇,那些地处偏僻,军队到达不了的地方影响不大。一般情况下,军事贵族不干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老百姓也不关心他们之间的战争。拉迪夫居住的布塔距离古尔胡拉的统治中心西卡尔普尔有好几百里路,历史上信德发生的战争影响不到拉迪夫居住的地方。另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拉迪夫是一位忠实虔诚的苏非信徒,他关注的是传播伊斯兰教,宣传苏非派神秘主义,对现实社会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拉迪夫于1752年逝世,葬于布塔,布塔因拉迪夫而闻名印度次大陆。

 

二、拉迪夫的神爱哲理

 

“爱”(Eshgh)是苏非派九大神秘主义理念之首念。据说最早引入这一理念的是巴士拉的女神秘主义者拉比亚·阿达维亚[2](约717801年)。在她之前,伊斯兰教信徒以敬畏真主,换取真主来世的恩赐和奖赏。拉比亚对真主神秘之爱的表述,拉近了人与真主的关系,神秘的爱代替了以往人对真主的敬畏。

对于神爱,最初一些伊斯兰教教法学派的学者认为,“Eshgh”绝对不适合表达对真主神圣的爱。但伊本·泰赫米亚等著名法学家则认为,“如果被崇拜的对象本身没有任何可爱之处,那么就很难认为这个对象是值得爱的。”[3]他的这番话意味着热爱真主的理念得到伊斯兰教法学权威的认可,从此,“爱”把苏非主义带入神秘主义发展阶段。“由于神爱的对象是真主,是主的真、美、恩、慈……有的著作甚至把真主比之为‘美人’,因此,不管后来的苏非们把真主的现实看成是一切知识的普遍本质,还是比喻为无限的、期待的对象,他们均以深情的爱的语言来表述这种思想。”[4]

随着伊斯兰教的传入,苏非派神秘主义思潮也很快在印度次大陆快传播起来。苏非派的神爱哲理非常深奥,为了能使普通人理解和接受,他们通过通俗的民间爱情传奇故事,把艰涩的哲理传达给普通人。印度苏非派所选择的民间爱情传奇故事,都是在当地流传了几个世纪甚至更久远的故事。苏非们把故事中男女主人公比喻成真主与自己,给故事主人公罩上了神秘的色彩,成了苏非与真主的化身,男女间的爱情变成了苏非与真主的爱。

苏非表达神爱哲理的诗歌中,多数是以袒露的色情意象描写关于爱的隐喻故事,以表达神爱奥秘的含义。伊本·阿拉比的作品中,真主的象征是一位妙龄少女,而波斯语苏非诗歌中,被爱者真主的形象是一位英俊少男。这就是说,在苏非诗歌中,爱者可能是女性,也可能是男性;被爱者可能是男性,也可能是女性。印度苏非神秘主义诗歌中,一般情况下,被爱者——真主的形象是一位英俊的男人或丈夫,而爱者则是女性。

对于神爱哲理,不同的苏非大师有不同的解释,但其基本理念是一致的。苏非派把爱分成三类,一类是自然的爱;一类是精神的爱;一类是神性的爱[5]。拉迪夫则把爱分为两类,一类是自然的爱,一类是强制的爱。他认为,强制之爱,无论是强制爱一个人,还是强制爱一件物,或者是将被强制爱者占为己有,或者是从被强制爱者身上获取好处,或者是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被强制爱者,这一类的爱是强行的,是建立在对被爱者人格破坏的基础之上。比如,有人喜欢听鸟叫,他就把鸟抓来关入笼子,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并不顾及囚禁给小鸟带来伤害。还比如,有人喜欢赏花,他就把鲜花从树枝上摘下来,插到自家的花瓶里,为了自己能赏到花,不顾鲜花离开树枝将会干枯[6]。乌马尔·苏姆拉的抢亲给马尔维带来极大痛苦[7],乌马尔·苏姆拉得到美丽的马尔维,他把她抢回家,并且想用豪华舒适的宫殿,以及全部家产收买她的芳心,然而马尔维的回答是:

 

    我爱穆莱尔[8]的贫穷,

    我绝不会受你欺骗。

    看着我忧伤的眼睛,

    她会永远哭泣不止。

    放马尔维回家吧,

    在这里我永不安宁。

    我的木枷不是你的花毡,

    为爱情我不惜自己性命。[9]

 

马尔维在乌马尔科特王国,受尽囚禁之苦,但她始终没有屈服,没有同意和国王乌马尔结婚。国王派人送来华丽的婚礼服,求她更衣成婚。面对国王的承诺和金钱的诱惑,马尔维既不沐浴,也不梳洗打扮,也不更换结婚礼服。然而,当她抬头远望,宫殿外雨季过后的一派美景,这时她耳边回响起家乡女伴的欢歌笑声,于是他痛苦的吟道:

 

    女伴们在欢声歌唱,

    家乡的雨季多么美。

    男子欢笑女子歌唱,

    家家的羊毛堆如山。

    人们在欢歌在跳舞,

    新织的披肩暖融融。

    祈求穆莱尔的瑟克[10]

    来接马尔维回家吧。

    哎,乌马尔,

    家乡草屋里的安逸,

    宫殿的寝宫何曾有。

 

当马尔维面对自己的无奈与绝望,她愤慨至极,她大声高喊:

 

    摧毁痛苦的囚牢,

    烧尽富丽的宫殿。

 

拉迪夫作为苏非,通过诗歌传播的是苏非派的神爱哲理。即,爱真主就要排除一切欲念,倾心专注地爱,爱到忘却自我,也就达到了与主合一的最高修炼境界。同时,我们是否也可体会出,诗人通过马尔维之口,喊出了人对爱的渴望与追求。面对强暴的国王和权势,无论他们使用强暴手段,还是甜言蜜语、还是柔情感化,马尔维并没有屈服。马尔维现象在任何时代都存在,随着时代和社会环境的变化,这种现象发生的形式也会有所不同。只要暴君、权势存在,高墙内就会传来锁链的声音,马尔维也不会消失,马尔维期盼爱的呐喊依旧。拉迪夫笔下的贝杰尔、阿利嘉姆、杰汝、哈密尔·苏姆罗等都像马尔维一样,是强制爱的牺牲品。在拉迪夫看来,这种社会现象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自然之爱的亵渎。

至于自然之爱,拉迪夫认为,它是相爱者的自我相互共鸣的结果。然而,爱者和被爱者相结合的首要条件是认识自我。认识自我的意思是了解自己的辨别能力,并使之不断纯洁与升华,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从认识自我,通向认识真主的道路。对于这一点,拉迪夫在诗中这样写道:

 

    当存在出现自我,

    爱不再属于躯体。

    眨眼高山夷平地,

    距离已不复存在。

    真主和爱真主者,

    分离瞬间已消失。

    认识我即认识主,

    则存在成为偶像。

 

偶像是由人雕塑而成,本来是人类通过雕刻这门艺术展现美的创造。但是,有人为了实现和达到自己或集团的利益,为人类用自己的双手雕刻出的塑像赋予一种力量,一种可以控制人们思想和行为的力量。这就形成了我们通常所讲的偶像崇拜。仔细想想,人崇拜的并不是偶像,而是人类自己。这是一种利己主义人格发展过程中,极其危险的精神病态。如何看待偶像崇拜,拉迪夫借用民间爱情传奇故事《西茜与布侬》[11]做出了自己的解释。他热爱这一则故事中西茜的人物形象,赞赏她为寻找自己心爱的布侬,放弃家庭舒适安逸生活,闯入浩瀚无际的沙漠戈壁,漫无人烟的荒山野岭,苦苦寻找。但是,拉迪夫认为,西茜那含情脉脉的爱情中,不免还参杂有自私的成分。所以他有一首诗里这样写道:

 

        西茜苦苦寻布奴,

        不晓爱的真含义。

        西茜神秘又奇异,

        她的爱情有私心。

 

如果西茜没有私欲,不是一味的追寻布侬,而是专心致志地去认识自我,那么她就不会为寻找布侬付出如此艰辛。这是拉迪夫对西茜苦寻布侬行为的宗教评说,而且他在一首诗中这样写道:

 

        涓涓小溪身边流淌,

        为何还受干渴煎熬。

        布侬像心脉近咫尺,

        西茜森林里苦寻找。

        知晓神秘自我之奥秘,

        神奇的抱怨也不为怪。

 

我们从上面的诗歌体会到,在拉迪夫看来,一个人如果丧失认识自我的奥秘,那将是可悲的。认识自我并非无用,而是完善人格的一种苦修。人只有完全清楚和掌握了自己的本质,认识自我之奥秘就可以揭开。人的创造力游离于外界的压力与限制,无奈、无为的人就不可能认识自我。原因是人还不能自由掌控自己的本质,人的创造力还在他人的掌控之下。因此,人认识自我只能是变被动为主动,用自己的斧头砸碎顺从的锁链。

在巴基斯坦民间流传拉迪夫一句名言,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土地养育了人,人自然要热爱养育自己的土地。他的这一观点被认为是苏非派神爱论的世俗化延伸。在这一观点的基础上,他还进一步指出,生活在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很多情结链,这种情结链不局限于单个家庭。每个人的第一情结链在家庭成员之间,第二情结链在人的职业群体之间,第三情结链在社区或村庄,第四情结链在个人生活的地区,第五情结链在自己的祖国,第六情结链是全世界。此外,每个人还有不同层面的情结链。比如,政治层面的志同道合者,宗教层面的志同道合者,文学层面的志同道合者等等。也就是说,每个人与不同的文化和社会圈可以保持自己的联系,但这种联系不应该相互矛盾、相互冲突。个人与一个社会圈结情,并不影响与其他社会圈的关系。情结链的层面不同,并不意味着必然带来冲突。结情的程度除了社会背景,还在于个人的感觉与体验。[12]

 

三、拉迪夫与信德语言及文学

 

拉迪夫是信德中世纪著名苏非诗人。他的诗歌在信德地区流传很广,用家喻户晓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原因除了他的诗歌具有语言流畅、通俗易懂、富有启示等特点外,使用信德当地语言,让信德人倍感亲切与自豪也是其中原因之一。拉迪夫之前,进入信德地区活动的苏非不计其数。他们也传教,写诗,有的甚至成为次大陆非常著名的苏非诗人,但他们使用的语言不是阿拉伯语便是波斯语。由于他们的语言和思维方式与当地信德人之间存在一定差异,他们的诗歌,特别是他们想通过诗歌传递的信息,当地人并不能完全理解。拉迪夫则不同,他既不使用波斯语、阿拉伯语,也不使用乌尔都语,而是选择了信德的地方语——信德语作为自己的创作用语。

拉迪夫及其家族是从中亚迁徙到信德的,父辈讲波斯语,他从小在宗教学校接受的是伊斯兰教传统教育,学的也是波斯语和阿拉伯语。但是,由于他从小长在信德,信德语对于他来说虽不是母语,但也并不陌生。他早年受到信德语大诗人沙·阿卜杜尔·格利姆的影响,接受苏非派神秘主义成为信徒后,云游了信德的许多地方,有机会学习信德各地的方言,及成语、谚语、格言等,这些在他的诗歌中都有体现。所以,他完全信德化的苏非诗歌,受到当地人民群众的欢迎,而且是久传不衰;他通过诗歌表达的神秘主义思想,对信德人来说不再有理解上的障碍,因此易被接受。拉迪夫诗歌语言上的信德本地化,不仅在传播苏非思想方面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而且对信德语的发展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拉迪夫诗歌倍受欢迎的另一原因,就是诗人借用信德人世代相传的民间爱情传奇故事,表达苏非渴望与真主合一而实践的修炼之道路。苏非派认为,“只要爱人活着,他就与真主是分离的,只有死后才有可能与真主走到一起。所以苏非欢迎死亡,并且将‘Urs[13](乌尔斯)作为苏非圣徒的圣忌日。”[14]因此,信德乃至次大陆的民间爱情传奇故事都成了拉迪夫诗歌的主要题材,特别是信德的爱情传奇故事,如《西茜与布侬》、《莱拉与杰萨》、《茂马尔与拉奴》、《乌马尔与马尔维》等故事,在拉迪夫的诗歌中都极为常见,所以,很多人称苏非诗歌的这种现象为“诗歌中的故事”。拉迪夫成功地借用信德人家喻户晓的爱情传奇故事,释解苏非派神秘主义哲学思想,作为苏非诗人,他不仅通过自己的诗歌宣传了苏非派思想,还推动了信德民间文学的发展。

 

四、拉迪夫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拉迪夫作为苏非,宗教界对其评价很高,他的神爱论思想一直是学者们研究的重点。作为诗人,巴基斯坦给予他很高的评价,但我国内对他的介绍很少。原因有二:其一,拉迪夫是信德语苏非诗人,我们国内几乎没有懂信德语的学者,他的作品无人翻译介绍;其二,南亚次大陆国家以及西方国家学者关注和研究的重点是拉迪夫的神秘主义思想。巴基斯坦文学界对拉迪夫及其诗歌有很高评价,在信德地区几乎是一片赞扬,对他在文学史的地位也是全方位肯定,但集中的评述还尚未见到。笔者有在信德地区工作、学习和生活的经历,目睹了信德人对拉迪夫的崇拜和对其诗歌的狂热赞赏,并且在阅读了一些拉迪夫诗歌的基础上,提出下面一点看法。

历史上信德地区曾出现许多苏非诗人,也出现许多用信德语写作的苏非诗人。但他们的诗歌真正能一代又一代流传下来,影响一个民族的文学发展,乃至人们道德观念的并不多见。然而拉迪夫做到了,他的诗歌在信德流传很广,可谓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笔者在阅读巴基斯坦出版的宗教和宗教文学类书籍时曾发现,拉迪夫的诗文在学者们的著作中引用率很高,这可能也是一般苏非诗人所无法比的。

 

拉迪夫可以说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在他之前,信德地区也曾出现过许多苏非诗人,他们诗歌中的人物都来自中亚和波斯,而拉迪夫诗歌中的人物则是信德地区民间爱情故事中的主人公。所以,他的诗歌让信德人更容易读懂,他要表达的思想同样容易被接受。是他最早将苏非诗歌的形式引入信德文学,他之后的许多苏非诗人都在不断模仿他的诗歌体裁和题材。所以说,拉迪夫是信德语苏非诗歌的先行者和创始人。

 


[1] 伊拉克地名。

[2] 金宜久主编《伊斯兰教》,宗教文化出版社,199710月,第265页。

[3] 阿赫德尔·海德尔《神秘主义与诗歌》,阿利格尔,1971年,第82页。

[4] 金宜久《伊斯兰教神秘主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第46